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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小游戏
陈家人坐在一起吃饭。
女仆又端上一道炖鱼,陈琅把放在陈汐面前的炖鱼端到自己面前。
陈汐有些惊讶,:“哥,这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,你还记得我海鲜过敏。”
陈琅笑了笑,母亲田夫人在一旁向妹妹夸耀自己的儿子。
今天这顿饭其乐融融,虽然陈家家主陈老还沉浸在自己陶瓷的收藏中没有一同进餐,但不伤许久没见面的亲戚们之间气氛融洽。
楼上突然爆出一声刺耳的巨响。陈琅手一抖,乳白色的鱼汤洒在桌布上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田夫人扔下手中的虾壳,起身去看。
桌上的菜肴海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,余人也扯起餐布擦拭双手,向楼上走去。
众人刚到楼梯口,就听见女人凄厉惊恐的尖叫。陈汐认得那是母亲的声音,她拨开走在前面的亲戚,慌张地跑上去,陈琅表情有些疑惑,也在她身后快步跟上。
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。
这是年轻女孩的叫声,无疑是陈汐的。
属于陈老的书房门大开着,里面一片凌乱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些许腥甜的味道。落地窗大开着,暴风携来的雨水在地板上留下一滩又一滩,窗边精美的瓷器沾满水珠,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地上痛苦地抽气,左臂从肩膀到手心有一道狰狞的刀痕,鲜红的血液跃动着大股大股涌出。
“医院……医院!止血!”田夫人懵在原地,陈汐在被惊吓后立刻大声呼喊着。她惊恐地倒退着,似乎想抓住什么一样。
陈琅倒抽一口气,转身退出房间拨了急救电话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一个木梯胡乱横在地上,陈老身边一个锦盒打开,雕花镶玉的陶瓷刀就落在他身边,浸满了血液。旁边亲眷都知道陈老收藏陶瓷的爱好由来已久,这把锋利美丽的陶瓷刀更是最爱,时不时就要从柜子的最上面拿下来欣赏擦拭。
陈汐突然像决定了什么一样,脱下新买的棉绒外套就往父亲狰狞的伤口上堵去。雪白的衣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红浸透,她有些疯狂的大喊着:
“堵住,先堵住伤口!”
她身旁的田夫人仿佛才回过神,又去抢夺女儿手中的布料。
“不行,不能堵,血,血要止住……”
“妈!妈你冷静点!我衣服没关系啊,哥,哥你衣服快脱给我……!”
陈琅快步走进来,把身上的毛绒背心脱下递给妹妹。
粗糙的材质刚沾上伤口,陈老就抑制不住自己痛苦的呻吟,嚎叫起来。
“不行,爸太疼了,不,妈你的手巾呢??”
田夫人知道女儿说的手巾是什么,有些僵硬与抗拒地摸向毛线外搭的口袋。
“妈!这都什么时候了!”
陈汐急得一把把母亲口袋中白色绸绢拽出。素白的绸缎在橙色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。
手巾和外套没什么区别,扎眼间就被浸透了。亲戚们七手八脚地围上来帮忙,田夫人仿佛被遗弃在外面,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,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倒在血泊中的丈夫。
“怎么会,这梯子怎么会倒……明明一直都很稳……”
田夫人的妹妹安慰似得蹲下抱了抱她,
“今天雨水那么大,可能是滑倒的吧。姐姐你不要再伤心了,救人要紧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救护车在杂乱中呼啸而来。
紧急抢救室的红灯格外刺眼。陈汐抱着母亲抽泣,两个女人的肩膀一耸一耸,凌乱的散发盖住她们的脸,留下一片阴霾。陈琅抱着双臂靠在旁边的墙壁上一动不动。
亲眷们全都托借口离开了,母子三个没精力去送行,他们只能跟着救护车迷茫的奔走。
寂静的走廊只有女人抽泣的声音。
“唔恶……”
陈琅突然捂住嘴巴,痛苦地抱着胃。还在抽泣的女人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。他转身向洗手间奔去,呕吐的声音即使在长长的走廊也一清二楚。
“哥哥他……他……”
陈汐抬起头,脸上的泪痕还没干,妆容有些花了,露出女孩青涩惶恐的脸。她怀里的女人神情还是僵硬的,紧紧握住少女环着她肩膀的手臂。
一个护士打开了门。
陈汐急忙放开母亲迎了上去,护士干净利落地摘下口罩,眉头紧蹙着。
“你们有没有人是病人的直系血亲?病人属RH阴性血型,血库没有任何可供血缘,病人急需输血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来,我是病人儿子。”
陈汐猛地回头,看着抢去自己话茬的大哥。男人脸色有些苍白,嘴角有些污痕,她知道陈琅刚刚在厕所呕吐得一定很痛苦,但他现在像没事人一样站了出来。这个她总视为无所事事的纨绔哥哥原来这么有担当。
“请跟我来。”
护士带着陈琅飞快的走了,留下陈汐安慰悲伤的母亲。
“目前输血状况良好,两人血型完全匹配。”
“——?!”
“医生,医生!病人出现超敏反应!”
“病人出现过敏性喉头水肿现象!”
“病人血压开始明显下降!”
“立即准备抢救,给病人肌肉注射0.1%肾上腺素1ml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病人血压依然在下降!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抢救结束后已是11:28分,医院冷清了下来。注入肾上腺素后陈老终于苏醒,医院建议留院观察。
陈琅脚步虚浮地被陈汐搀了出来。
“哥,医生说你有些低血压,怎么了吗?”
陈琅无力地摇摇头。
两人走到父亲的病房前。因为陈家的要求,陈老住在整个医院最高端的病房。隔音效果极好,病人在这里可以好好休息。
一个护士推着小铁车走来。
“陈少爷和陈小姐吗?”
陈汐点了点头。护士示意二人从门前让开一下,好让她推车进去。
“到了打肾上腺素的时候了。”
护士看了一眼走廊挂着的电子时钟,对着兄妹点点头。12点整。
“病人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,需要每小时再肌肉注射肾上腺素。”
原来已经这么久了……陈汐心情复杂地盯着病房。
护士开门走了进去。
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二人慢慢走到寂静的走廊,陈琅才从一言不发的状态回过神。
“陈汐,你一会去拿我口袋里的安眠药给父亲吃了吧。就是他常吃的那个。”
“哥哥你……连安眠药都记得给爸准备……”
陈琅垂下眼点点头,有些疲累地叹了口气。
“刚刚托护士买的。”
“父亲每晚都要吃药才能睡着,现在出了这种事,他那种傲慢的人……”陈琅咬了咬下唇:“……那种自尊心那么强的人一定很受打击。你去安慰一下。”
陈汐再次看向哥哥。神色有些忧伤,她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指了指母亲所在的急救科。女人正在那里抓着护士有些癫狂的询问着丈夫的情况。
陈琅把披着的黑色外套递给妹妹,摆了摆手,陈汐转身走向陈老的病房。
陈汐站在病房前掏了掏口袋中的药,全新的纸盒好像被衣服的里子勾住,她狠狠拽了一下才成功把药盒掏出来。
一张纸随着她的动作慢悠悠地飘到地上。
……地西泮,甲磺酸酚妥拉明注射液,罗非昔布片,布洛芬缓释胶囊……
单子上杂七杂八列了些药物名字,陈汐扫了一眼便塞了回去。
护士开门走出来,对着站在门口的陈汐笑了笑,陈汐连忙对着她点了点头走进去。
“父亲……”
“父亲你不要放弃希望,一定没事的……您今天刚与徐叔叔他们喝过酒,母亲还在等着你回去……我和哥哥也是的。”
“来 ,吃了药吧。父亲您就是太累了才会只能靠这种药入睡。您都65岁了啊……是时候休息一下了。”
陈老不自然地想说些什么,最后还是有些别扭的让女儿喂下药。
陈汐起身离开让父亲休息。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床上的老人,他往日骄傲的身影如今蜷缩在病床上。她用手背抹了把眼睛,赶紧离开病房。
“凌晨12:40分,去给死者量血压的护士发现尸体。经鉴定死因血压过低,脑部缺血缺氧至昏迷,最终导致脑死亡。”
“死者陈世明,男,65岁。死前有服用苯二䓬类药物,该药物有镇静催眠抗焦虑等作用。输血中还发生了超敏反应,目前从死者家属那得知,死者生前只对海鲜过敏。”
“值得一提的是,”朱法医合上本夹,看着没有头绪的宋警长。
“死者脚部扭伤,据护士证言死者倒在去厕所的路上。”
“哈啊?为什么不按铃叫护士帮忙啊?”警长嘟囔着,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头。“真的没有任何谋杀痕迹?陈家那么大的产业,竞争对手搞事也不是没可能吧?那个护士拿进去的东西也没问题?”
“我只负责鉴定。”法医摊了摊手,“苯二䓬类药物本来服用前就需要排尿,可能死者遗忘了吧。护士拿的安瓿和注射器都是没问题的,注射器还是很专业的六号肌肉注射器呢。死者唯一外伤是自己误伤的。”他扬了扬手中医院的病理报告:“桡动脉,尺动脉机械性创伤导致外出血,RH阴性血是麻烦事,但是他儿子血型完全和他配对,输血也成功了。从鉴定角度看,这就是一起意外事故呢。”
“不,不对,或许不是意外事故,而是谋杀呢。”
1.凶手是谁
2.作案过程